鳥飛 / 輕柔溫煦之風 / 學習怎樣學習 / 或者其他… / 是為習習

Tuesday, September 4, 2007

重建有尊嚴的舊區生活

第一眼看見《重見.重建》,就覺得這書很有點意思。封面是灰色一片的深水埗重建區唐樓大厦。書的封面、封底和書脊上就只有這個影像,沒有任何關於書籍的資料,資料都在書籍中間的書腰帶上。這道白色書腰帶彷彿一道光,這道光讓讀者看見書籍資料,同時也隱喻這書的主題。書腰帶由臨時加上去的、幫助書籍銷售的二線角色,變成印著書名的一線主角,而且與封面在訊息上連成一體。這無疑是成功的破格設計。這裡除了看見設計師袁蕙嫜的巧思,亦見出版社三聯對創新的支持——只把書籍資料印在容易破損脫落的書腰帶上,對出版社而言不能不算是一種冒險。

但,書腰帶上的白,到底帶領讀者在陳舊的唐樓中「重見」甚麼?

書中介紹了重建區的商戶和居民,如醬園、車房、花牌店、樓梯口報紙檔等,還有媽姐的姑婆屋和一幢住著一株樹的屋。單看這些內容,面對這些似乎都已日漸消逝的人和事,我們很容易會把這書歸納到「集體回憶」類,以為這不過是在清拆前留個記錄,讓讀者輕鬆地懷緬過去的消閒小書。可是,作者許芷盈在自序中就開宗明義的說自己從前對深水埗區的印象較負面,經在該區土生土長的友人游說下才到這不熟悉的區域「旅遊」。明顯,這些舊事物就不是作者、甚至不少港人的回憶。

這書看似輕省的圖文,讓讀者「重見」的卻絕不輕省——舊區所盛載的不是可有可無的一些舊事舊物,而是一種珍貴而脆弱的生活形態。這不是樓盤廣告呈現的那種華麗、高貴、西方白人、中產、年輕、核心家庭、360度維港景色、便捷、乾淨、無痛的生活,不是只有買得起「豪宅」的人才能享受的生活。
許芷盈沒有美化歌頌這種生活形態:朱記三兄妹一家因著要在報紙檔廿四小時輪更,根本沒有全家聚首一堂的時間;兩個媽姐一起住在小小的天台鐵皮屋,不是「姊妹情深」而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然而,這種生活形態卻能讓低下階層較有尊嚴地生活,是為大機構當低工資高工時且能被隨意解僱的合約清潔工和看更以外的另一個世界。舊區獨有的環境,如較廉宜的租金、對空間的管理較為寬鬆等,才能讓一些小市民擁有較好的生活:媽姐們能負擔得起十一人合資買一所天台姑婆屋,作為她們聯誼的地方,也是心頭的一份保障;車房需要的空間大,若不是前舖後居省下金錢、在需要時把工作空間擴展到行人路上也能得到街坊體諒,如李瑞強這些小人物小資本大概無法經營一間車房;街坊們能夠以幾個小錢買到全人手製作零化學成份的中式醬料,等等。他們更會利用自己僅有的,運用創意變化出適合自己使用的東西,例如把壞掉的雪櫃當作儲物櫃,竟然發現雪櫃是密封的,防蟲蟻,比起真正的儲物櫃更好;樓梯報紙檔會盡用樓梯口的牆身及地面空間展示貨品等。
這樣的環境也孕育出守望相助的鄰舍關係——李瑞強開放自己的車房搞街坊聯誼聚會、樓下舖頭對樓上住客瞭如指掌充若看更、有事要走開一會鄰舍可幫忙照顧孩子、煮了自己的拿手好菜會分給街坊享用…在新發展的地區,這些都變成冷冰冰的「服務」,每一項都可要付費,而且不一定在居所附近。

人們能夠自力更生生活的那份尊嚴,鄰舍間守望相助的那份友愛,彌足珍貴卻十分脆弱:清拆會把讓這種生活發生的客觀條件都一併清拆掉。因著深水埗「重建」這件事,作者讓我們「重見」了這種日漸失落的生活形態。但「重見」之後又怎樣了?筆者希望,如書名所寫的一樣,「重見」,然後「重建」。這個「重建」不是把所有舊物推倒再建新式高樓大厦和大型商場,而是「重建」這種讓低下階層都能夠有尊嚴、有生活素質的生活環境和條件。

書名:重見.重建
作者:許芷盈
出版社:三聯

原刊於九月一日明報

Thursday, August 23, 2007

設計就是改善社會的行動——記「實驗社區—社群面向的設計」研討會(2)

現在設計似乎已成為不斷推陳出新鼓勵消費的角色。這樣的角色或許為設計者帶來潮人的光環,然而,一直為新而新的工作模式已叫不少設計者創意乾塘,不停推陳出新加快潮流轉變的速度亦為不少學者和環保人士所詬病。那麼,為世界多添一張椅子、一部手機是否設計的唯一方向?上周六在kubrick舉行的實驗社區研討會第二砲,請來荷蘭設計師Cindy van den Breman,展示了另一種設計方向。

Cindy仔細講述了她設計Capsters運動帽系列的過程。Capsters運動帽是為戴頭巾的回教婦女而特別設計。荷蘭,跟香港相似的,有不少海外(廉價)勞工到來工作,但他們難以融入當地社會,其中以戴頭巾的回教及伊斯蘭教婦女尤甚,這引起了Cindy的關注,並以此作為她修讀設計的畢業習作。她很著重設計前的研究工作。事實上,Cindy對這個被社會忽略的社群、和對頭巾的歷史的研究,並不比研究有關題目的學者為弱——不少媒體找她作訪問、並通過她聯絡有關的婦女;她亦出版了一本關於頭巾和面紗的研究著作。看見頭巾似乎就會想到回教,想到歧視女性,想到可怖的原教旨主義。但Cindy在頭巾和面紗方面的研究上,發現傳統上不少宗教和民族的服飾都有女性蓋頭的習慣,頭巾更曾在六十年代成為流行一時的風尚。現在,與其說回教要求女回教徒帶頭巾是歧視女性的行為,不若說女回教徒帶了頭巾遭到歧視:在Cindy訪問的婦女中,就有因為戴著頭巾而遭公車拒載,活活說明了當地的911後穆斯林恐懼症。頭巾於她們而言,未必是宗教或父權壓迫,反而是她們自己的選擇,選擇跟從宗教傳統,選擇以頭巾來表達她們的宗教身份,是她們的身份認同。在這背景下,選擇佩戴頭巾是一種權利,然而,當地政府認為,如果因為安全理由,體育老師可禁止學生於體育課佩戴頭巾。明顯地,兩者是矛盾的。考慮到上述的背景因素和問題,Cindy 因此著手設計運動用頭巾,除了期望解決安全問題,亦期望把頭巾變得現代化、更具時尚,以幫助回教婦女融入當地社會。

設計者於設計前努力了解該物件的對用者的意義及社會價值,從而訂立設計目標,這已屬難得。上述的研究,外加不同門派對可蘭經關於佩戴頭巾dos and don'ts,再加現代運動服潮流探索,大概足夠了吧。Cindy卻再進一步,把畫了的草稿和製造了的模式一再交給婦女們評論和試用。無論前期的研究如何仔細,設計者始終無法成為用者卻是不能改變的事實。「用者才是最重要的」這個想法,為她帶來許多想也未想過的仔細意見,大大改良了她的產品,包括布料的舒適度和外觀。她說,過程中她曾在Capsters上套用了運動服時尚的強調拉鍊的設計,但婦女們一致表示不喜歡;婦女們因宗教原因不可以穿網球短裙,她把頭巾設計成帶有網球短裙感覺的小被肩,就受到歡迎。

Cindy從社區中的小問題出發而設計的Capsters,現在為她帶來了來自世界各地的訂單,其中最多的來自美國,部分是老師給學生訂購於體育課用。亦有非回教徒使用Capsters,尤其冬季在戶外活動的時候,其舒適保溫而時尚的設計,大概是吸引他們使用的原因。

這個著重研究、從用者出發的設計,回應了設計者最初體察到的社會問題,亦得到了大家的讚許和認同。這種似乎是「為世界多添一張椅子」以外、更好的設計方向,但到了講座的問答時間,一位觀眾問到如何維生的問題,把我們從「理想」拉回「現實」。的確,人是需要吃飯的。Capsters是Cindy於燕豪芬設計學院就讀時的畢業習作,畢業後她一直堅持當「社會設計者(social designer)」,為改善社會而設計——不單是產品,也包括系統和計劃的設計等。除了教學工作和一些如寫作等的散工,支持她的生活和各個設計計劃的經濟來源,是各種相關的基金——似乎沒有多少經濟成效,而且一般打工仔設計者無法在其受薪工作中仿傚。但看見Capsters在Cindy畢業多年後、不同人士的支持和幫助下,終能大量生產發售,我們實在沒有必要在這個設計方向起步的時候,因為經濟原因而認定它的失敗。反之,更多人(不單是設計者,也包括社會上的各種持份者)的投入,合力改善這種設計方向的弱點,我們大概可以看見更美好的將來。

實驗社區──「社群面向的設計」研討會@ Kubrick
日期: 8月18日 星期六 3:00-4:30pm
講者: Cindy van den Breman
有關網頁:
www.cvdbremen.nl; www.capsters.com

Monday, August 13, 2007

五星級大鼠!好看不好讀

迪士尼的水準之作。大場面幾百幾千隻老鼠在烹飪,明快刺激的畫面和散佈全片的笑位,對迪士尼和比思來說自是小事一件。要在畫面上把味道和品嚐食物的感覺表達出來才不容易。奄尖食評家被小鼠烹調的家常小菜感動,想起小時候媽媽的味道,感動卻了無新意。主角和主角教他的哥哥品嚐食物時,黑色background加上顏色的流動和聲效,以視覺和聲覺來演繹味覺,這才到位,這才是幻想曲級數的迪士尼。
另,片尾的2D(類)手繪色鉛筆動畫華麗漂亮,充滿歐式風格,叫我根本不願離場。只是,我在想,法國人如何看這個由美國全球化企業弄出來的法國菜卡通?又,故事的情節又回歸童話傳統劇情,男主角?居居無拿拿發咗,女主角一直都好叻,但係就無拿拿愛上個白痴男主角兼無條件傾囊相授支持佢支持到底,er... 咁... 唉...

Friday, July 20, 2007

創意介入社區——記實驗社區研討會及其他

已距研討會數天,因事忙和疲累一直未能坐下作小記,心裡卻是一直的感動不已。

實驗社區研討會把自己定位為 “networking seminar”,除了邀請一班荷蘭講者來分享經驗,也強調與本地各持分者的交流:參觀本地手工業情況,本地手工業者與設計者合作的經驗分享,本地社區資源的研究,本地NGO的社會計劃經驗分享交流,公眾參與的工作坊等。作為其中的小小工作人員,筆者有幸在三天對公眾開放的研討會外,身處上述的各種交流場合,看到各人微小而偉大的努力和堅持:

友記的木頭車都是由回收自深水區內的舊床板和舊車製成,環保以外,更為車房和清潔工人帶來賺取些微外快的機會,和成就微型社區;設計師劉紹增為木梯配上鐵箱,除了可在裝修時盛載工具,更盡用木梯摺疊後的收藏空間,使木梯化成實用的儲物櫃,其對空間和白鐵師傅的習慣和限制之觀察入微叫人動容,其作品亦為白鐵製作帶來多一類的生意;各NGO的社區計劃如社區貨幣、合作社等,在在都加強和鞏固社區網絡和凝聚力,也努力為低收入人士找出路;等等…

社區不正是因為各種這樣不顯眼而又決定性的微小部分結合而成的化學作用嗎?由上而下的城市規劃,就算是設計得如何仔細用心,欠缺了這些部分也只能是一個城市空間,而不是社區。

來自荷蘭The Blue House的Jeanne van Heeswijk告訴我們,荷蘭跟香港一樣,城市規劃以功能先行,社區和居民則要企埋一邊。The Blue House所在的Ijburg大型新住宅地區,因兒童人數未及政府所設定的數量,而未能建設兒童圖書館。按地區發展的情況,十年八載後或許會有足夠人數了,但現在的孩子都已長大得不再需要兒童圖書館。(這個「笑話」是不是很面熟?) 解決辦法?Jeanne讓有心人在The Blue House裡設立小小兒童圖書館開放給公眾。The Blue House原是規劃裡的失敗:這是一幢四邊都被屋宇包圍的獨立屋,沒有人看得上眼而一直丟空。Jeanne幾經努力把它拿下來,成為各種社區實驗計劃的平台。離開建制和政策上的爭取,沒有大型的城市建設、沒有建制的窒礙,The Blue House直接以「私人空間」的便利,發展出多項靈活的臨時性社區設施:上述的兒童圖書館、居民互相分享自己撚手小菜的餐廳、因著種種困難而未能在外營業的花店、居民討論社區問題的聚腳點…誰說居民需要和公共設施一定得靠政府政策規劃施予?尤其當在位者常坐冷氣房,根本不了解數據和人民需要的重大分別。

藝術也如是。政府大概也知道藝術有一定的重要性,但在一大堆政策行政程序過後生產出來的「公共藝術」有幾公共,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因為那件藝術品放在公共地方給大家免費欣賞而叫作「公共藝術」,那麼為什麼在屯門公園唱歌不算是公共藝術?Rudy J Luijters分享了他創作公共藝術的經驗:當人家邀請修讀過雕塑的他為公共空間創作雕塑,他製作了一個可供食用的園圃。大自然孕育出來的各種植物都優美動人,何嘗不是藝術品?他又嘗試把大自然從藝術館外帶藝術館內。他與藝術館的餐廳合作,在藝術館外的園圃種植餐廳所需的有機食材,食材進入了餐廳,進入人們的口腹,再遊遍藝術館。他的園圃需要社區居民參與,也成為居民的聚腳地。一個小小園圃,Rudy質問了(公共)藝術的本質、園圃的性質(裝飾觀賞的園圃與提供食材的園圃是否二元對立?)、居民參與的可能。而看著他帶來圖片,園圃裡顏色的多樣、收獲之豐富、人們的參與,我們就知道,這個實驗有多成功。他更帶來了一瓶由他親自養殖的蜜蜂所產的藝術家蜂蜜哩!

Elena Simons則帶來更多有趣的社會計劃。在香港在荷蘭,社會援助養懶人的迷思深入人心,學者苦口婆心解釋再解釋,白眼依舊。Elena與接受社會援助的人一起到富人家門前按鈴送上禮物籃說聲謝謝泯恩仇。城市人浪費的問題嚴重,她與友人拾垃圾,又到百貨公司偷價錢牌,然後仔細地把垃圾整理、貼上價錢牌,垃圾搖身又變回貨品,她們偷偷把這些「二手貨」放到高級百貨公司的貨架上,垃圾竟然都賣掉了!時常抱怨政治人物不了解人民的需要?她策動「公民伙伴」計劃讓人們「領養」政治人物,讓他們定期會面,讓人民將自己的需要告訴政治人物,政治人物又說出自己的難處,彼此討論解決。這些計劃無不幽默有趣,而且針砭時事,發人深省,見報率高。不只一次聽到別人說,如果甚麼都要講政治正確就沒有笑話了。不知道說這些話的人對Elena的幽默有甚麼回應?我只知道,原來除了長篇大論和傳媒已經看膩了的遊行示威,還有其他提出各種社會議題、引起公眾關注以至參與的方法。

記得第三天研討會完結前的問答時間中,一位觀眾問Elena:(大意)我很欣賞你的行動,但你的行動到底有沒有作用?有沒有改變了政府的政策?

是不是沒有改變政府政策就是沒有用的行動?介入社區的行動是不是必然要以改變政府政策為基本目的?甚至,行動是不是必然要「有用」?又,甚麼才是有用?要以甚麼來衡量有用?行動者自己高興一番算不算有用?多一個人關心議題又算不算有用?

筆者並沒有批評那位發問者的意思,我相信在周五晚上選擇出席研討會而不是選擇happy hour的大概都是有心人。但這種做甚麼都要「有用」的意識形態似乎一直主導著香港人,這或許就是少見香港有另類社會計劃和行動的原因吧。(又,天星皇后的運動愈做愈活潑,會不會是因為已經「沒有用」,所以放開懷抱甚麼都試一下?)

實驗社區「社群面向的設計」研討會
日期:2007年7月4至6日
地點:香港理工大學蔣震劇院
網址:http://www.hkcmp.org/socially_yours/

Saturday, April 14, 2007

畫鞋子


全貌. 用壓克力顏料畫的.


右鳥


右花


左鳥


左花

Saturday, February 24, 2007

土瓜灣十三街的前奏?土瓜灣三街面臨收購(建屏風住宅高樓?)!

作為土瓜灣街坊,到了今天才知道這個消息是萬二分慚愧。心情未能平復,希望下文不致語無倫次。

今天偶然經過白宮冰室門外,新春冰室尚在休息,旁邊的報紙檔亦沒有做生意,只是一張螢光粉紅的紙吸引了我的注意,上面寫著"興仁、興賢、忠信三街熱烈支持聯合出售 現有七成業主積極參與"(圖見附件)。而這個"興仁、興賢、忠信三街"位處何方?它們就在翔龍灣隔鄰,擁無敵大海景,對面是已經不再生產的煤氣鼓(題外話:翔龍灣舊址也是煤氣鼓,天知道哪天煤氣公司喜歡,把對面變成翔龍灣二期),煤氣鼓旁就是牛棚,牛棚對面就是十三街。

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的我上網搜尋,只見一項相關的項目: http://hk.myblog.yahoo.com/slimying228/article?mid=1
發展商有意收購土瓜灣三街,如何找失蹤之業主 ? 2007/01/11 00:13:30
現有發展商對興仁街,興賢街,忠信街有興趣收購,據說住宅樓每呎為$ 3200-$3500 (建築面積計算), 約每戶200萬元. 現街坊們正努力找各業主聯系此事宜 . 但最頭痛是有很多戶都是吉屋或出租 , 就算查填土廳也只能得業主名字 , 沒有聯系方法 . 有沒有一些有經驗人士 , 可以賜教一些良方.
若有以上業主剛好見到此文, 而未與以下街坊聯繫的 , 請速致電 :
吳太 : 60337007
蕭太 : 23348355
鄭太 : 27121552
劉太 : 68980177 ( 14:00 - 19:00 才方便接聽 )

其實我完全明白他們為何想賣樓:間屋舊到死,街坊們又唔係大富大貴,修葺咁貴點俾?難得土瓜瓜呢d 無地鐵既地方都有地產商要,又係個好好既價,唔賣唔通好似十三街d街坊咁,死等市建收樓咩?以土瓜瓜d街坊既年紀同消費水平而言,攞住呢筆錢大概可以洗過世兼有餘留俾仔女。

我倒不希望阻人發達,也不是眼紅。收購與否、拆掉與否其實並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我從這裡看到一些令人擔心的趨向:
最近馬國明老師和梁寶都分別在談著全面都市化和藝術成為士紳化幫凶的問題。三街這個地段,我想任何一個地產商都會用來建高級私人住宅的:海景、藝術村、名校網,而且附近已經有了翔龍灣和傲雲峰(在十三街後面)推高樓價。將來舊機場會變遊艇碼頭(狂汗,干這區啥事?),牛棚也聽說會重新設計成專門攪劇場的地方(那還不是變成了富人懷舊兼附庸風雅之場所?)。更擔心還是樓價推得差不多的時候,市建就會攪十三街了。而土瓜瓜,大家知道住在那裡的是甚麼階層嗎?那裡有甚麼經濟活動嗎?除了老人窮人,土瓜瓜還是南亞裔人居住的地方,也有不少從大陸來的人,他們在這兒已經建立了自己的生活和社區,這裡的人也比較不太會歧視他們。土瓜瓜士紳化後,他們付不起租金,可以到哪裡去?他們的社區能夠維持下去嗎?三街有聞名的懷舊冰室白宮自然不消說,前些時日我是看見有紙紥屋放在路旁的,大概是紙紥的工場。三街和十三街上有不少汽車維修店,十三街上有賣家鄉印度東西的雜貨店(從衣服食物到寶來塢電影一應俱全)、舊式文具衣紙店、小型的食店、麵包店、雜貨店…,還有在街上散放著舊物賣錢的老人,這些小店子在士紳化後能生存嗎?他們的生計將如何維持?
另一方面,翔龍灣和傲雲峰所造成的屏風和帶來的影響已經慘不忍睹:包括那個難看的樣子、影響電視的訊號接收(我是受害者)、通風的問題(<--這個要問專業人士)等等等等。如果繼續圍著海邊建這等屏風大樓,我是無法設想下去的。

面對著居民想賣樓,區議員只管眼前民生小事(幫老人換身份証、免費量血壓、新年派小禮物等、香港一日遊、屋企漏水等,老人家的票就是這樣才有希望拿到手呀。這樣做不是不好,但只做這些就大概有點兒問題),眼下又不見有甚麼ngo會關心土瓜瓜這方面的問題,老實說,我只是空有擔心而不知道該怎樣做。而且,全面都市化和士紳化的問題根本就不是一個區的問題,如果再以地方為本的方法去做,被動的見一個打一個,我覺得最後都不過會消耗各個有心人的心力,然後政府和商界依然可以一個個擊倒,建其豪宅豪mall賺其大錢。對不起,寫得有點兒太灰,但希望集大家之力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