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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June 22, 2009

以設計作喻

作者以公路的設計作喻,說明一個社會是多麼需要可以undo的空間。

反之,這亦說明,作為設計者的,所需的並不是烏托邦的美好想象,而是對人性的了解,以及包容。所謂愛,所謂正念,於設計者而言,大概就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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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ol.mingpao.com/cfm/style5.cfm?File=20090621/sta13/vza1h.txt

轉錯一個彎的代價

【明報專訊】開車去外地,最怕的就是在高速公路上走錯路。運氣不好的時候,遇到那種不寬容不體諒的設計者,設計出來的高速公路往往逼走錯路的司機要繼續開上一個多鐘頭才能找到一個可以掉頭的出口,灰溜溜地轉出來再兜個大圈,才終於回到正確的路線上去。

當我爸第二次在去深圳的路上轉錯一個彎時,他直接抽了自己一個耳光,然後我們全家默默地在那段高速公路上繞了一個半鐘頭。

正生書院的困境使我看到的是一個年輕人在我們這樣的社會裏,轉錯一個彎的代價——如果把一個社會比作一個高速公路系統,那麼,在不同的社會裏走錯路的代價,看來還真的不一樣﹕在美國,曾經吸食過大麻的布殊、阿諾舒華辛力加和菲比斯,後來分別當上總統、州長和國家運動員;如果在香港,則恐怕連中學教育也難繼續完成,何談在主流社會裏做一個被人看得起的人(你不要跟我說「毒品有軟硬之分」)?

一個壞習慣的慰藉

我們這個社會,對於自制力差的人是十分嚴苛的。自制力差可以表現為﹕肥胖,未婚懷孕,或者吸毒。因為大家都在「夾起尾巴做人」,所以如果誰不仔細管好自己,就會被孤立。

最近的嚴苛,是凡有感冒症狀的人都應該戴口罩和向醫院自首,如果誰在地鐵車廂裏打個噴嚏而此人沒有戴口罩,或者此人明明感冒了卻還戴口罩出來「害」人,則周圍的人便會馬上給以眼色警告,甚至掩住口鼻,彷佛你就是一團病毒。這就是今時今日一個作為一個有感冒症狀的人所受到的社會道德壓力。

歸根結柢,那壓力的來源,是出於人們對於一個「可能性」的假設﹕因為你可能會把病毒傳染給我,所以請你自動隔離;因為你可能會佔用更多的資源,所以請你減肥;因為你可能會請假生小孩,所以我不給你升要職;因為你可能會犯罪,所以我們不歡迎你到我們這裏來。

正生書院的難以立足,不過是一個有污名的人的難以立足。

有意思的是,我們常常只把人簡單分成「吸毒者」與「非吸毒者」兩類,好像這個轉變是一瞬間的事情。可事實上,這正像在高速公路上開車轉錯彎一樣,也不知道那第一個錯誤是一個家長,一個損友,一個班主任,一個心情不好的下午,甚至是一句話——總之,從那以後,就被迫要一直不停地在錯誤的路上開下去,老是見不到一個可以掉頭的出口。這他媽是誰設計的鬼路!
如果我沒有抽過煙,可能真的體會不到一個壞習慣可以給人帶來的慰藉。

我從小只在兩個地方生活過,8歲以前住的是醫院的宿舍區,之後搬家到大學的校園,都是十分單純的環境,而上過的學校也基本都是離家15分鐘的步行距離。我的朋友都是和我一樣傻的小孩,最淘氣的事情不過是放學後在外面玩到晚飯時間才回家。

有一年暑假我一個人去外地參加一個集訓,認識了很多不同的朋友,不過感覺還是挺孤單。後來,一個女孩有次帶我去一個抽煙的角落抽煙,我稍微留意一下就學會了,根本沒讓他們看出我是第一次抽。

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個角落的魅力﹕一張木條桌子,兩張長,幾個人或坐或立,互相借火。我並沒有很重的煙癮,可是我喜歡在那裏呆一會兒,可能因為大家都有這個壞習慣,所以彼此之間寬厚大方,都是自己人,哪怕說話不多。我在他們中間感到了一種歸屬感。

在外面抽了一個夏天的煙,回到家裏自動就戒了。為什麼呢?剛回來的時候,心裏時不時會想一下,可是因為有很多事情要做,朋友裏又沒有人抽煙的,回家要在我媽面前掩蓋煙味即使可能,也實在太費事,於是我乾脆懶得抽了。無聊的時候,每次心裏想一下,接就會聯想到這一系列善後的麻煩,罷罷罷。

受傷害的人互相傷害

我想,一個10幾歲的年輕人,如果沒有堅強的意志和偉大的人生目標,有的不過是一點好奇心和一些孤獨感,像我這樣,那麼,也許他需要一雙慈愛細心的父母,幾個益友,幾位良師,和一個舒適的成長環境,才能夠在一條高速公路上即使不斷地轉錯彎,也總能很快地掉頭回到原來的路上去。

正如我失戀了也會感到痛苦憤怒,好一段時間影響正常生活,但不至於淪落到要去做妓女。可是我真的訪問過一個妓女,她原來是工廠打工妹,被男友拋棄了,壞了名聲,本來就什麼也沒有,如今還要遭受人們的閒話,終於一氣之下就出走做了小姐。當時我想,我是如何「一氣之下」也走不到這一步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有的人,已經站在懸崖邊,一個打擊便掉下去了。

正生書院也許是許多孩子走了好長一段錯路,總算可以掉頭回去的開始。可是,那回去的路還可以通行嗎?如果掉了頭,卻發現處處「此路不通」,可教他們如何是好?而那「此路不通」,也不過是因為一個「可能性」的假設——因為曾經犯錯,所以可能再錯。這樣一個可能,使他們處處被人拒絕,終於變成了現實。人嘛,不是「你們」便是「我們」,總要找一個圈子呆才行,哪怕只是呆,一起分享一個壞習慣。

而我受不了的是眼看受傷害的人互相傷害。當我看梅窩的小學校長手持麥克風,激動地控訴道﹕「說我們辦學無序,正生書院亦辦學無序!」時,我心裏難過極了。

你覺得如果立法會裏哪怕有一位議員的孩子住在梅窩,每日上學要花4個小時在路上,你們的聲音政府會一直聽不見嗎?

你覺得如果有一位議員的孩子需要上正生書院,他們的校舍會10幾年都沒有冷氣和熱水,100多人共用6個流動廁所嗎?

你覺得你的聲音必須要蓋過別人的聲音,政府才會聽見嗎?聽見了就會有作為嗎?

我看這樣一場沒有贏家的諮詢會,心裏很難過。

然而,當我看到正生書院的風度和氣量,一個受傷害的人的尊嚴,我對她肅然起敬。她用忍耐與包涵,向世人說﹕傷害,到我為止。

文 王雅雋 20090621

Tuesday, June 16, 2009

那,真是empowerment嗎?

很不安,非常不安。
利東街、深水埗、牛下、菜園村…
一次接一次。當非居民所願的拆卸臨到某地,居民唯一能做的,就是張開自己的生活,讓全世界人來看。

來看,來評鑑一下我的生活,是值得保留下來的,不是嗎?
是,當然都是值得保留下來。你們的社區網絡、你們的人情友愛、你們自食其力的工作…
但到最後,都給巨大的機械壓毁。

雖然可惜,但不要緊的。因為過程中,更多人認識到這些和那些微小的東西的重要,以及,居民得到充權:他們現在都曉得,他們的生活的美好、他們得到了尊嚴、他們懂得為自己爭取應得的。他們給充權了(they were empowered)。是嗎?真的嗎?

21歲未滿的梁小姐,讓大家知道她跟李先生誔下一男嬰,這是充權:不是自己的權力,是狐假虎威的權力,是附屬卡的權力。
而這些居民,他們是在出賣自己的日常生活,希望換取一個人皆有之的平淡生活,就是從上而下的拆卸決定未出現前的一般的日常的生活。這是empowerment嗎?這是剝削才對吧!有誰會希望把自己的私生活鋪陳出來給人看?
我們的社會未免太變態了吧!要保留一個社區,道理說過了也不明白嗎?要親身消費別人如何生活才能明白?於是,每個街坊都要成為旅遊區的員工,每一個都要友善,每一個都要慷慨。難道害羞的不善詞令的街坊不值得留下來?難道一毛不拔的街坊就有問題?一個人的性格並不能影響他在社會中所得的基本權利,包括對自己居住地發展的知情權和參與權。秀生活明顯就是在正常方法以外的別無他法。

我都不願意去那些展覽呀、導賞團呀之類的了。亦深願這樣以出賣自己的生活來(可能)換取自己本來應有的權益的日子會快將過去。

Sunday, June 14, 2009

閒暇生活

1. 花花
新置的家庭成員,希望她活的長久、快活。她叫九層塔。

跟大家打個招呼吧~

據聞有花花是不利葉子生長的,但她的花好美啊~

所以就把她剪下來,有瓶子養著。天色昏暗,但不減她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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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手作
其實是造來送人的,應該保密。所以只秀一小部份(我的編織只是幼稚園級的,只是看書現學現賣…):

step 1: 毛氈繡圍邊

step2: 鈎針(短針一圈)

step3: 鎖針三針,隔一針做顆粒針,圍一圈成花邊

Wednesday, June 3, 2009

字花19的造字

好正!

benny au做出了1+1=3的效果,把詩的內容發揮得很好。

想起早些年曾德平與小西攪的那個設計師crossover詩人的一系列詩集,但直接以字體設計來演繹詩句的切入好像更直接(還是更抽象?(笑)),像書法…

回到今期的造字,雖然詩題是"到七一的路",但放在這幾天看也是合宜的:

" 燭光那麼虛弱,/火柴與手指的距離太短/沒有燒著什麼,/還是一切都點燃了"

詩裡所寫的是,很微弱的東西,但力量很大。(無論是兩個十年前的事,還是昨天網路上的事都合用吧,強大的東西要以這些小人方法來對付各個無權無勢的個體,証明微弱的東西力量強大)

而benny au 在字體的設計上,如何演繹這詩句呢。灰色黑幼斜線的底色配白字固然是黑暗中的燭光的隱喻,更考妙的是,benny充分利用了字體的特色,抽取了中文 "有腳字" 字型的核心/精髓,以最微弱的方式呈現:所有白字其實只有直、斜線,和一只只的 "腳" ,沒有橫線,但文字依然能完整而有力地在版面上呈現!於是,我們了解,那些微弱的東西之所以能讓一切都點燃,是因為它們抓住了某一些重心,直直地劃破黑暗!

詩句與設計於是互相呼應,讓詩的韻味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