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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August 25, 2009

抄書:做動畫就是搥石仔

創意與工藝,同樣重要。(見藍色headlight字)滴滴答答,創作就是這樣慢慢一步一步搥石仔吧。好感動~

(題外話,我在想,工藝得不到尊重,是否可以用女性主義的框架作解釋?若戰爭中強姦敵國女性=侵略敵國的財產;男人=用腦,女人=用手,創作:男人=做大事=創,女人=做小事=作,這可會是分析的方向?若假設正確,那要解決工藝得不到尊重的問題,可能要由性別平等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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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 2009-08-23 文:梁款 藍色headlight為泊主後加
什麼人訪問什麼人 (梁款訪問謝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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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立文: 香港工匠

二○○二年夏天,我提着背包,到博識出版社在灣仔的會址,訪問謝立文。出發前,我聽一位在家排行第八的朋友說,謝立文不喜歡接受訪問,並且堅拒上鏡,因此至今大部分香港市民皆不知其容貌。朋友忠告,這個人,有點怪,要小心。
因為這個忠告,那天我小心按鈴、小心請安、小心訪問,並用盡眼力記下謝立文的面容。往後幾個月,我定期造訪博識,跟謝立文開會、談話,談麥兜的重,和香港文化的輕。
然後,我遇上我那個朋友,我對他說,謝立文不怪,卻有點儍(他自己說的)。我小心寫下筆記,對謝還有以下兩點觀 察:
一、背景複雜
他對自己的童年記憶「幾乎是零」,對成長的地區「無印象」,只記得整個中學考試「一路幾乎包尾」,但「六年班已經看過大部分瓊瑤、金庸、古龍」,然後已經讀「深少少的書,例如羅素」。在澳洲讀大學時他考慮過讀美術,又考慮過電腦,甚至教育,結果是電腦、教育、哲學、心理,什麼都讀。
二、品性單純
他講生意不大經意,搞創作信奉隨機,意識形態屬少少左傾的人文主義。他束短髮,皮膚比想像略為黝黑,五官端正但不招搖(英國人所指的not calling attention to himself)。他經常穿T 恤、短褲,氣質上提醒我村上春樹(抑或是梁文道?)的金句: 「喜歡舒伯特的男人,總不可能是壞人吧。」○三沙士之後,我拿着這些筆記,寫了一篇長文,說麥嘜漫畫生於九七前的燦爛香港,一出世就遇上中產成型、市場分眾和本土意識的發大。謝立文跟麥家碧聯手創作了一堆背景複雜但品性單純的動物,立足生活,回應社會,說了很多表面很輕,其實很重的笑話。這些笑話教小朋友開懷,要大教授沉思,成就了香港流行文化的一朶奇葩。
文章盡頭,見謝立文自白: 「我現在做的東西叫流行文化,你不可以不理別人。你覺得一件東西不行,你就要走位,不可以牛頸。你說走入大中華的問題,我覺得會是一個好的嘗試。」我說:這將會是另一個有趣的故事。
為了這個有趣的故事,二○○九年夏天,我提着背包,到灣仔一間離開鬧市的餐廳,訪問謝立文。幾年沒見,謝立文五官依然端正,皮膚繼續黝黑。我知道他一定拒絕上鏡(因此沒攜相機),他告訴我最好不要訪問(結果改為→飲食、閒談)。見面時我們握手,這隻手肥、厚肉、帶點「粗鞋」,是一隻鮮活的手。然後我們開始飲食、閒談,談麥兜走入大中華練功學武的遭遇、談大陸的氣,香港的味、談3D 動畫美藝、本土市場限制、廣州街頭的鹵水乳狗、創意產業的細水長流、莊子的話、Leonard Cohen 的詩、做人處世的「繁」、「簡」、「加」、「減」, 「倚」「動」入「靜」。
吃完甜點之後,我確認了一些我攜來赴約的心底印象:謝立文愛思想,對自己的搞作和香港的所為,想得很多很清很細。謝立文很慷慨,對身邊的人和事有堅持但不執著,凡事可為就試為,不可為就不為。但我最在意他的手,那隻肥、厚、略帶「粗鞋」的手。謝立文說自己是「手作仔」,喜歡「搥石」,我覺得他是一個工匠。我想起日本民藝大師柳宗悅的教誨: 「手與機器的根本區別則在於,手總是與心相連,而機器則是無心的。所以手工藝作業中會發生奇蹟,因為那不是單純的手在勞動,背後有心的控制,使手製造物品,給予勞動的快樂,使人遵守道德,這才是賦予物品美之性質的因素」。
以下的訪問「紀錄」,收起刀叉、不按時序,是一個隨意但老實的重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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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動畫就是搥石仔

走遠了, 是有趣的, 沒趣的是多了很多創作以外的東西要做
梁:過去幾年,你埋首製作《麥兜响噹噹》,過程開心嗎?
謝:不算太開心,感覺有些勉強。其實是單打獨鬥,根本沒有條件做,但要夾硬來。香港沒有人懂得做動畫,以前拍《麥兜故事》時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今天人人都看3D(三維動畫),我不是不能做3D,但一來成本很貴,二來我現在都不太能夠接受那套美學,不是自己那杯茶。但我已開始了做動畫,很難到這刻說不做,難道要我去當的士司機嗎?
加入大陸元素,要兼顧很多不是創作人要兼顧的東西,劇本也有一些阻滯。這部片要在大陸上映,一開始你知道要寫一個道教人物,其實已有多少顧忌。你不會是Harry Potter,不會隱形,因為這樣會變成侮辱宗教。我想如果將劇本寫成《菠蘿油王子》那樣,肯定連批文也拿不到,他們看不明就打回頭。
另外,本來我創作習慣邊做邊改,但今次不容許這樣做,因為劇本已經事成批核了。以我從前的經驗,要是見到一場戲不行,會整場丟掉,現在沒有了這個彈性,只好盡量捉住那場戲,死「捽」,不行也照樣去。
當然創作過程也有開心的地方,始終整件事擴大了,會遇到不少新鮮的事,例如到配音時,我大開眼界:國語版用東北聲來搞對白,其實幾得意,例如那首《人細細》插曲,十分廣東的音樂,我想如果找北方人來唱會如何?
連自己都不知道,出來效果又順理成章。這些就是我們所謂嶺南文化的「劣根性」,喜歡試,喜歡混, 「咦?山東佬唱,正喎!」那種感覺。
所以走遠了,是有趣的,沒趣的是多了很多創作以外的東西要做。
梁:現在在港公映的版本有哪場戲你覺得不行?
謝:其實整個武當山的戲都不行。如果彈性較大,我想我會在那個地方做得更hea,現在我覺得那場戲過分認真。
梁:其實都已經幾hea,連公仔麵都煮了。
謝:我覺得未夠。起碼每個角色都可以更hea 一點,包括道長、道姐和班「?仔」,現在太乖,太順理成章。
這不能怪別人,應該自己完全想好才交劇本,但我不是這樣。其實現在很多人都不是這樣,現在拍戲不流行分鏡,如果套戲預算多一點,你可以三部攝影機同時啟動,拍了片回來再打算。但這樣做很奢侈,對動畫來說更加奢侈。再加上外判合作上種種事情,一邊拍一邊調整的機會很小。

「創意」這個字很「大鑊」

梁:外判合作,實情怎樣?
謝:我們有很多外判的畫面工作在內地做,過程中要面對很多溝通失靈,交出來的東西改完又改,有時反覆六次,都照老模樣給你,整個感覺是「『磨』囉」!
最初理想是在香港做,不需要走那麼遠。合作過後更覺得香港人其實幾適合做動畫。現在很多外判合作的問題不在技術,而是在見識上,我們對件事的看法有別,所以溝通失靈。
他們有些既定的想法,改也改不了。
內地人不單做動畫,做很多事情都有一個架構,做景要有一個很「對」的透視點,或者草稿上所有的東西都要做對,線要描至全準,他們才肯下色。他們很依程序,有個人會負責處理妥當所有的稿,人要放在什麼位置,每個人都有個結構,正面,四分三面,側面如何如何,有一組東西去跟。例如行路,他們會關心人體力學的事,你的身稍為傾側會如何,他們的專業訓練就是這些。你無法說服他們,跟他們反覆說過無需那樣,他們當聽不見。
他們做事要有規格,定了就不能動;反而我們香港蠱惑仔,可能因為技術低,不懂什麼力學,這樣不行就那樣,畫好就拆layer 慢慢砌,你想怎樣就怎樣。
外判方面有很多東西是做多了,我們整天就在「減」。結果我們再也不說,就在香港找人去「減」。所以我說香港其實有條件做這些工作,因為大家更容易溝通。這些未必是創作,是人手密集的東西,但比起穿膠花又好一點,工作滿足感較大。現在其實很多工序需要這類人,但不知為何無法改善。
梁:我也覺得這幾年社會關心創意,但忽視了手作,將手作的工夫和見識,看成是簡單和低技術的操作。
謝: 「創意」這個字很「大鑊」,特別那個「意」字。許多人都在問,創作靈感從哪裏來,我就寧願多一些人穿膠花,要建立一個工業,大家一起做,不要一步登天。
其實穿膠花與「創意」中間有很大的空間。

我並非要所有做動畫的人都去穿膠花,即使內地的動畫,也不因為他們穿膠花的技術出現問題,而是還有一些真正與個腦有關的事。現在的情况很極端,創意只講個「意」字,不講做,要不然只剩下單純勞力的人,中間那些哪裏去了。
現在的大學,大家都搞理論,講創意工業講多媒體,結果都是得到一些很不成熟的人。你做個毛公仔都要人懂得畫紙樣,做個咖啡mug,張花紙如何燒到那個mug 上,現在全香港無一間學校教你如何做,大家都看小了這些事情。

不知能否做到, 其實首先是自己要過癮

梁:《麥兜响噹噹》在內地受歡迎,但不少人擔心,香港影人跟內地合作,令港產電影失去香港味。麥兜生於香港,現在北上習武,它的味道,你如何拿揑?
謝:其實失是一定失的了,根本由寫劇本開始已經有所遷就。現在大家多說互相滲透,香港人多了大陸味,大陸人多了香港味。
梁:有沒有考慮過大陸觀眾其實更想看到有特別氣味的香港人?
謝:想還想,你不可以將自己鎖在這裏。香港的事,你可以再講幾多?你再講茶餐廳,再多拍六部片,又如何?
我的意思是大家要做自己喜歡又做得好的事,但不需要將那件事放在前面,做招牌,或者做要保護的標籤。做得好的話,那件事自然會發生。
梁:在創作上,我覺得《麥兜响噹噹》有新的試驗,例如加入較多3D 畫法,和整體講故事的方法。
謝:我之前拍《菠蘿油王子》有個實驗,想知道一套動畫可以塞到多少東西。我覺得動畫是薄弱的東西,難聽一點是不知為什麼要去戲院看它。一套動畫如果沒有好的演技,張力已低很多。還有,那個世界是薄的。你能夠靠動畫去說一個多深的故事?應在電視看的為什麼要到戲院看?我覺得可以塞它,看塞到什麼地步才會爆煲。那次其實是我想試驗一個那麼薄弱的媒體,做到最盡可以怎樣的。做完發覺幾乎塞到爆。
今次我嘗試倒轉看。這個媒體有它本身的特性,應該是個簡潔的東西。動畫漫畫當初存在不是因為它複雜,是因為它簡單。我想試驗,如果簡單一點,又可以裝到幾多想法?今次這套片,故事比《菠蘿油王子》大,但手法簡單很多。即是說我可以用一個最簡單的中國方式,你看莊子寓世不靠扭計,他靠直述,講個比喻,沒玩結構,沒玩心理。想試用一個直述的方法,不用任何技巧,講一個幾大的故事。
不知能否做到,其實首先是自己要過癮。
梁:這套戲,講歷史,也講未來,題旨很大,但說法簡約,寫出無技巧的技巧。我記得幾年前讀你的《麥嘜微小小說》,你已經主張用少字。
你引述歌唱詩人Leonard Cohen 的金句: 「我希望用一個字說盡要說的話。我厭惡出現在句子開端與完結間的所有東西。」我覺得其實你一直在討論「如何說我要說的話」,不同媒體,有不同的特性,動畫不是你最熟悉的媒體,於是你試先「塞」後「簡」。
謝:既然有這麼多資金和這麼多人陪你一起瘋,就做啦。
梁:怎樣考慮市場?
謝:很難考慮市場,一來是孤軍作戰,二來我一直做的是2D 漫畫。這次想多了一些,畫面上刻意做大一點。但荷李活的3D,我一直覺得好「肉酸」,已去到醜樣的地步,但人們覺得很美,沒辦法。我很討厭那樣反光,好像很勁很真,但其實很「娘」。
梁:據說《响噹噹》片裏那場「清明上河圖」的戲的技術製作搞了一年,是真的嗎?
謝:因為時做又時停,不是很多人搞嘛,哈哈哈。
我們南方沿海的人生性有點奇怪, 這個淵源是丟不掉的梁:你給人的印象是讀洋書,寫現代人的故事,你對中華文化的知識是怎樣來的?
謝:近來看這類書多了。最近有位益友,叫趙廣超,帶挈了我。
梁:在香港戰後長大的一輩,不少以為歷史是由Beatles 誕生那天開始,他們很少看從前中華民族造紙和發明火藥等舊事。你的中華認知,是否也屬事後追補?
謝:其實很早有個根源。早年我去澳洲讀書,認識一個退休老人,他沒事忙,在看二十四史,一年看一本,剛讀過的忘記了,又由頭再來,完全是為了度日子。那時他跟我說了不少,但自己聽不下,那是我「左」的年代(梁:我知你喜歡讀馬克思)。你跟我說中國文化,沒用啦,但其實聽了不少。之後人漸漸大了,才見到當中的美麗。加上認識了趙廣超,他很有感染力,之後我慢慢看書,不算勤力,無目的地,慢慢看。
梁:你說的,我有同感。這幾年我研讀黃霑,重看香港歷史,發覺中華文化這條線索在香港十分重要。
謝:其實如果你用嶺南文化這把傘來看香港發展,既有歷史感,又可將大人物和像我這樣的「散仔」(庶民)也包括在內。你會看到香港經驗其實不是殖民地那麼簡單,它有一個遠一點的因素。我們南方沿海的人生性有點奇怪,這個淵源是丟不掉的。我一開始填詞已經知道自己「怪雞」,就是還在摸着那道水源,什麼何大儍呀那些,一落筆就知。
你說茶餐廳出現是因為中西文化混雜,其實不,就算沒有英國人,我們都會搞間狗肉壽司店,雖然不賣蛋撻,但賣狗肉壽司。

海頓沒有令你太多驚喜。但那份慷慨我們這個年紀的男人應該好好學

梁:這幾年你本人有什麼變化?
謝:老了。
梁:樣貌看不出來,你說的是心情?
謝:我想我再簡單點了,看書少了,聽音樂少了。
沒有什麼多了,坐下的時候多了。
梁:感覺比以前良好了?
謝:我覺得自己沒有那麼脆弱,身體和心靈上,可能和個人老了有關。但又不覺是老,覺得叫做「厚」了。
或所謂沉澱。
我覺得自覺多一點,但又自娛多一點,像更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和可以做到什麼。之前會猶豫:我是否要做多點?做什麼?現在我比較知道自己的能力,自己珍貴的地方在哪,就留住那些東西。
梁:你的體會,相當麥兜,我看你以前的東西也有提出這些想法,今天看,你是活在當中,並且更加有心將它傳開去。
謝:今次回內地工作,我和麥家碧分開宣傳,好像傳教那樣,她見娛記,我見副刊。我好犀利,講到記者喊。
梁:生活減省之後,餘下的是什麼音樂?
謝:聽回西洋古典,所以都是老了。
梁:按理應該是聽莫札特。
謝:海頓。海頓沒有令你太多驚喜。但那份慷慨我們這個年紀的男人應該好好學。慷慨,即是真的很想大家吃到一餐盛宴,讓大家飽肚,開開心心離開這個飯堂。
梁:你生活簡單,閒時聽海頓,但我想這個世界愈來愈不簡單,甚至會追趕你,例如要你帶頭示範什麼叫做創意,未來的西九恐怕也想將你變成一個耀目的大品牌。
謝:我覺得要把着海頓做人。你想大家好,要慷慨,可食多少就食多少。現在香港的問題是大家互相指摘,無人肯退,變成死結。創意是一個生態,現在這個生態結着,我無理由去加入這個結,應該有事就做,可做到就去做,現在不行遲些再做。
我們是「搥石仔」的,做動畫本身就是搥石。



梁款。港大社會學教授,專研流行文化,近年退後一步幫香港沉澱歷史,現正埋首已故知名填詞人黃霑的書信堆中。他說,有回憶才有歷史,有歷史才有博物館。


謝立文。麥嘜漫畫的創作人之一,一邊畫人生一邊沉澱,漸漸清楚自己就是麥兜的原型。新作《麥兜响噹噹》北上闖蕩大中華,票房成績斐然。

後記
各見滴答


這頓午餐,吃了兩個多小時,感覺貶眼就過。抹嘴,看鐘,慌忙跳上的士,趕快回家。
路上細嚼情境,記起剛才兩人重遇,互指對方「面容無變,依然『年輕』」,吃完炸薯條之後爭相剖白,說這幾年個人最大的得着是「變老了」。
麥兜教我,時間,可長可短,年齡,可大可小,回家的路,可快可慢,生活,到頭來是一種感覺。灣仔街頭,十個行人,十個時鐘,各見滴答。麥子仲肥的時鐘,三十六萬年報更一次。人類用手開天,用機器闢地,在歷史的長河,只及一瞬。
滴滴答答,謝立文繼續搥石。

自己食自己--一椰菜花兩味

椰菜花忌廉湯 + 雜炒椰菜花莖


上週六的菜。母不在家,留下一句:雪櫃個椰菜花要快啲食左佢,於是我又把她的廚房變成遊樂場。

椰菜花忌廉湯

弄的不好。懶惰,沒有用機打碎椰菜花。湯又有點過火。不過自己吃的,能放進口裡算了~


雜炒椰菜花莖

餘下的莖試試這樣煮:
煮法:
- 把莖部較粗的外皮去掉,斜切成片(直切切不斷纖維,吃起來會"老"),再切成絲
- 紅蘿蔔去皮、切片、再切成絲,腸仔切絲,薑切片
- 在鍋中下油爆薑。中大火炒椰菜花莖及紅蘿蔔。蔬菜開始軟身時加腸仔,炒至腸仔微彎。調味。
食得!好味過個湯。

Friday, August 21, 2009

我地必瘦站打嚟架

吓?我已經好瘦
一百磅都唔夠
又有胸
唔洗豐

呃…呃…好
唔該晒

(其實我想講
不如你轉工
罷啦

無謂同人吹
瘦咗有人追
健康自信隨

你睇我咁瘦
都唔見有男友
又血氣唔夠

就知呢套
信唔得過
架啦)

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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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哂係詩)
(必瘦站真係打過嚟)

Thursday, August 20, 2009

羊毛氊狗狗及香菇


hi~你好~ 我是媽媽的第二個羊毛氊仔仔~


扒地狗狗


在脖子上有一圈長毛毛~


正面照一個


3/4面也照一個


狗狗說:我好喜歡這本美美的書~


香菇掛飾
某人說很像真,想把它吃掉…
(汗… 日系羊毛氊是走可愛風,不是像真風…)


底部


這次試做混色,效果也挺好的~

Monday, August 10, 2009

Friday, August 7, 2009

抄書:西西的詩:許多女子

許多女子
西西

許多女子
有一樁心事
廣為人知

找尋白馬王子
倒不如遠赴茅山
求太乙真人

一枝蓮花,三片荷葉
重塑凡身
好將肋骨還給亞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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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可惜太乙真人難尋

Monday, August 3, 2009

抄書:陆智昌:为每本书穿上最合身的衣裳

“我接受做不畅销书的命运”
“设计的目的不是用来炫耀设计者有多大的聪明才智,而是围绕着内容,做恰如其分的事情。”
~陆智昌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09-07-29
 
为每本书穿上最合身的衣裳

本报记者 从玉华

陆智昌从没写过自己的书,可他成了很多人阅读生活的一部分。

在书架上那些烫金、烫银、烫膜、压纹等“月饼盒”般过度包装的书中间,陆智昌设计的书一眼就能被认出来。许多人能一眼认出他的设计:模样简洁、明快的书,“像一只嗅觉敏锐的狗,很快就能找到他的气味”。

打开这些书,在版权页和勒口,那些静静的角落里多半能找到几个6号小字:装帧设计陆智昌。

这个中年男人,被许多人认为设计了“中国最美的书”。由他设计的许多书让人印象深刻,其中包括陈寅恪、米兰•昆德拉、杜拉斯、纳博科夫、帕穆克、董桥、林达、钱钟书等人的著作。

这个每天在家工作17个小时的“宅男”,并不知道网上有人在“异地追捕”他,有人专门收藏他设计的书,有人暗恋他。准确地说,他并不在乎外界的评价,他只在乎作者的评价,尽管他们中间很多人已经故去。

“设计的目的不是用来炫耀设计者有多大的聪明才智,而是围绕着内容,做恰如其分的事情。”他说。

把胡子修理得一丝不苟的陆先生是这样设计《在路上》的:标题设计像是旧式打印机在白纸上留下的墨迹,一句英文横跨了整个页面,前后都有半个省略号,就像是“永远在路上”的感觉,没有开始,没有结束。而通过这种连续的方式,他也使许多人联想到书作者杰克•凯鲁亚克在打字机上一气呵成地把整本书敲打出来的那些日日夜夜。

另一次,这个斯文的设计师还用一个“小逗号”,诠释朱天文的《巫言》。整页封面全都是白色的,连封面上唯一的图案,那个凸起的逗号,也是白色的。其简洁、干净得让人震惊。而为了构思这个极为简洁的设计,陆智昌花了几个月时间,构想了几百幅画面。

“天文已经够‘巫’,原来陆智昌更‘巫’,设计出比‘巫言’更‘巫’的封面。”上海人民出版社责编志凌感慨。

每做一本书,选择一次颜色,他几乎都要“病”一回。《洛丽塔》封面用了柠檬黄,带有微微的青色,正如全书的基调12岁孩子般稚嫩的颜色。设计很早就定出来,他却花了整整两个月,做了很多种组合,才挑出这种嫩黄嫩绿。有40多岁的男士说“这颜色有点意淫”,陆智昌回答:“是的,因为你看到了自己的内心。这正是文章要表达的颜色。”

他喜欢用白色,有人笑他,不久前出版的《北京跑酷》,如果摆在冰柜里,酷似一叠雪白的奶酪制品。而因为“书不耐脏”,有读者批评“陆智昌太自恋”,不体量读者“把玩”书的感受。

对此,他回敬说:好书就应该买两本,一本读,一本藏。事实上,他自己每次读书前,一定要先洗洗手。

“我承认,在书面前,我是病人,有时候的确很病态。”在北京798的一个石台阶上,这个香港人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业内有一种说法叫“3秒钟定律”,也就是说,书的包装能否在3秒钟内抓人眼球,决定了这本书是被买还是被弃的命运。但陆智昌说,他从不为这3秒钟工作。

他做每本书前,一定要读懂这本书。《昆德拉作品集》出版前一年文稿已在他手上,他花了一年的时间,不断追问出版者,再出昆德拉的书有什么意义。

为了给《陈寅恪文集》做书衣,他通读了一遍,没读懂,只好抱回厚厚的《柳如是别传》读了3个月,最后出来的方案是“一块墓碑”。封面上面一小块地方为作者和书名,下面一大片开阔天地,视觉焦点落在陈寅恪撰文、林志均书丹的王国维墓志上的拓片:“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设计《我们仨》前,陆智昌去杨绛老人三里河的家拜访,家里很朴素,冬天的太阳隔了云彩暖暖地洒在摇椅上,老人亲切地说着往事。做书时,他特意选用了皱巴巴的竖条布纹纸,与秋草一样的怀旧感强的绛黄色搭配,封面上写着三个人的乳名,正如三个人团坐在一起,“温暖得让人流泪”。

“经陆智昌先生手中出来的书,打开就能安安静静地进入文字,没有杂音,没有干扰,这实在是读书人的幸事。”有读者说。

每次翻阅巨匠级的作品时,这个曾以甲等成绩毕业于香港理工大学平面设计的高材生深感卑微,他对实习生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我们对书,要有敬畏感。他自己最喜欢鲁迅装帧设计的书,因为他相信鲁迅的设计理念:“出版能救国。”

有人称赞他了解纸张的气质,对字体、字号、字距带给人的心理感觉把握精准,让人的眼睛始终保持“最佳状态”。他却觉得这实在高看了自己,那完全是苦功夫:一个版式,只要做二三十甚至五十多个不同的尝试,找出最好的一个,就找到纸的“气质”了。

设计出来后,他常常成夜成夜地下印刷厂,坐在机器旁边看着机器“吐纸”,然后满手沾着墨,跟工人商量细节,原本“这些活儿可以在电话里完成”。

偶尔,他也会怀疑自己的工作?因为书就是书,内容是最重要的,连他自己都不介意一本“设计”得难看、相貌平庸的好书。

影响他最深的一本“书”是小时候见到的一本只剩2/3内页的《十万个为什么•天体卷》,至今,他经常用这个体验去思考封面和书的关系。

出于这种思考,他的设计理念是做减法,而不是堆砌美丽的元素。他甚至想,减到最后,是否会出现一本封面上没有一个字,连书名都不要的书,“那不挺好?为什么不可以?”他反问记者,一番想起来很美的样子。

这个在北京待了近10年的香港人,口口声声学会了内地人常说的“责任”。正因为责任,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做每一本书,“陆设计书籍,没几个月,别想见着封面。”常有三联书店的老师抱怨他。

“管不了,将来应该会更慢!”陆智昌不紧不慢地告诉记者。

他的作品被著名书籍设计师吕敬人赞为“颇具淑女风范”,“阿智带来一种语境、一种意境,清秀、安静”,“对中国出版界影响巨大”。北京印刷学院设计艺术学院院长李一凡认为,陆智昌的出现和流行,标志着近10年国内书籍设计风格从“最初的‘熊猫抱竹’‘椰林风光’‘美女明星’的阶段进入崇尚创意的时代”。

这个普通话糟糕的男人,很少跟人谈设计,因为设计是很个人的私事,就像“光圈快门可以谈,摄影怎么谈?”

有人好奇:为什么你做一本火一本,是你找到了书,还是书找到了你?他翘着小胡子,玄妙地答:不是我找你,你找我这么简单,说是缘会更恰当。

有人提议他转行设计来钱快的时尚物品。“我真的只懂做书,亦只爱做书,其他事情是干不来了。”他老老实实地答。

5月,在《北京跑酷》的一次研讨会上,有人提醒他:这本好书应该翻译成英文,拿到北京燕莎附近大使馆太太常聚会的一家瑜伽馆销售,一定获利不菲……一直闷头不语的陆智昌终于“很不绅士”地抢过话筒打断他:我们的书不是一本旅游指南,而是告诉读者一个观察北京的方法,“我接受做不畅销书的命运”。

生活中,这个典型的“平面设计师”过着典型的“平面”日子。他不善交际,讨厌开会,很少出门,即使出门,也是同一时间到同一咖啡店坐同一个位置喝同一口味的咖啡,因为,“生活太复杂了,书斋里待久了,无力招架”。

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大腕设计师的第一份工作,是上个世纪80年代在香港的一家银行,每天西装革履,点着花花绿绿的钞票,可100张钞票在他手里常出错:要不是99张,就是101张。他从不解释自己为什么转行,问急了,他的朋友替他解围:张学友以前还是机场的地勤工作人员呢。

多年后,他写下了这段话:也许,当装帧设计成为一个人唯一的谋生技能时,是上天的莫大惩罚;然而,因此专注、沉溺,继而对书籍、对文化渐生敬畏之心,说不定又是上天的无比恩赐。

每次做书推介会,这个衣着时尚的男人,就会被年轻人追着签名,他很不情愿地一边签,一边往后退。“好烂的字,糟蹋了书!糟蹋了书!”他叫嚷着,然后背着印有“life is nothing”的黑布包,快速消失在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