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校對課談語言文字語法修辭。雖然我不大認同老師們的某些觀點,但他們真讓我敬佩。
是哪些觀點?這簡直是政見的不同。對。是政見不同。誰說語言文字中間沒有政治。他們非常強調現代漢語應以普通話作標準,並且是應普通話「我手寫我口」地書寫,於是寫文和審稿的時候,最好以普通話思考。首先,現代漢語為何會變成普通話而不是廣東話,這其實只是一票之差的事。廣東話比普通話古雅、上接文言,於文化承傳方面較佳,是不爭的事實。加上我非常認同唯風老師的「沒有我手寫我口」論 (即以普通話作母語者,亦不能把口語直接入文。五四時代「我手寫我口」論,係對比文言文而言的),又贊同陳雲先生的語言觀點 (即現時內地的中文歐化赤化嚴重,亦因過度重視死板的語法修辭而失卻其鮮活),要我以現時的普通話作標準,實不能完全接受也。
不過,老師們對語言文字、對書籍製作的嚴謹認真,叫我感動。老師講到詞語有「理性義」和「色彩義」之分,例如陳水扁以「罄竹難書」作褒詞係錯用成語,因「罄竹難書」的「色彩義」是貶義,其出處係李默指責隋陽帝之罪行罄竹難書,又豈有褒義之理。我問「驕傲」一詞又如何?現在很多人都將之用作褒義。老師答,是的,現在不少詞語都是這樣,「奢華」也用作褒詞了。或許是因為社會改變了,錢的地位變得很高。但經濟發展會有限度的,終究會回到其他價值。我們造書的時候把關還是要足一點,畢竟書比人長壽。嗯!書比人長壽。其實在今天的社會,書很短壽,從出版到擺枱到退回,或許不過一兩個月。老師說的長壽是書在社會中存在的時間:它們會在某人的書櫃放上好些年,又流轉到二手書店,最後或許會被一個香港史學者看上,翻開看到原來在某一個年代、香港人會視驕傲為褒義的行為。這與歌詞(「我的驕傲」)和廣告(「香港的驕傲」)的影響力相距太遠了吧。但老師會為這種長壽而要求自己和同業要把好關。那瞬我不禁眼泛淚光。
這篇向老師們致敬,並與各文字工作者和中文老師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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